百轉千回，終歸算不清過往二字。
縱然深一，過往所爲皆可作刀斬。
縱然一生安虞，無錯亦可被祖輩之禍牽連至死。
縱然四海昇平，過往亦可借復國之言平添戰火。
崖下風又起，顧茗煙攏了攏上的裳，將鬼魅送至這幽暗不見的暗道口前，按捺着躊躇不定的心思，話到邊，卻只有寥寥數字：“一切小心。”
“被困於此，當真是好事嗎？”
鬼魅跟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見天漸晚，再不上去便難以城，他卻還是停留於此，瞧着這崖下小屋小院，四荒僻寂寥，陡生起一怨氣來。
顧茗煙沉默不答，只上前一步將兩個玉瓶放進鬼魅手中。
“紅瓶是無無味、見封之毒，藍瓶是可起死回生之藥。”握着鬼魅的手將這兩個玉瓶包裹其中，鄭重其事的開口道：“將這兩瓶藥都給段承軒，告訴他，若是皇帝不仁，這毒藥便可由他親自奉上。”
“怎可如此！王爺向來將皇上視作親兄弟，如何能……”
鬼魅面驚愕，還想將這兩個玉瓶送還給顧茗煙手中，卻被反手握的更緊，更是止不住的在這崖風呼嘯而過時猛烈咳嗽起來，眼睛都跟着微微眯起，令鬼魅愈發看不清的神。
咳嗽稍止，顧茗煙才咽下嚨中的腥味道，無奈一笑。
“就算不由他來，段承瑞總有一日也會手，我縱然相信段承瑞能造福百姓，更是適合登上皇位之人，卻也相信……”猛地一頓，眉頭緊皺的抑住胃中的翻騰：“他可大義滅親，倒不如讓皇帝死在段承軒手中，更有用些。”
“那這起死回生之藥……”
“我若死，他也需得活着，哪怕不做王爺，也該活着做孩子的爹爹。”
的子早已經是窮弩之末，多年來的傷瘡累積不斷，卻從未有一日讓停下來休養生息，就算找到可循之法，也不過是一場豪賭。
可的孩子們卻賭不了。
看着顧茗煙眼底的那一抹堅定，鬼魅這才接下了兩個玉瓶，踏暗道之中。
沒了悉之人在側，顧茗煙才驟然彎下脊背來，大片大片的花從裡落下，墜地上那層層疊疊的草叢藤蔓之間，而只能一隻手撐着冰涼的石壁，等着這一波疼痛碾過四肢百骸。
崖風遮掩了歇斯底里的咳嗽聲，也遮掩了背後的腳步。
“你的子早已支撐不住，如何還要在們面前強撐？”
顧雙那同有幾分相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連帶着那隻手也輕輕的過的脊背，聲音戚戚：“賭博不知結果，你好歹也知曉哪怕這短短數月，邊有他陪伴才好……”
“他會陪伴我渡忘川，興許也能陪我度過下半輩子，卻斷斷不是現在。”
淡然的拿了帕子來去角殘留的跡，緩緩直起子來，看向顧雙：“我得想辦法賭贏這把，不能他陪伴在我側，徒留傷悲。”
“可你方才明明對鬼魅說……”顧雙愣神。
崖風暫歇，顧茗煙才掠去臉上那紛雜的長髮，臉上帶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我總得找個辦法刺激他。”
“讓他早點回來見我。”
……
紅牆綠瓦，天空被正正方方的切割無數個方塊。
段承軒向來覺得這深宮之中是最爲陌生之地，留下來的老面孔有一日興許便了紅牆之上的一抹艷紅，而新面孔總是不停轉，最後都只剩下一般無二的面容。
而尊貴爲皇后的人，本該是這天下最最與衆不同的子。
段承軒曾數次踏過皇后宮殿，見證過這裡不同的子，他亦是知曉當年他的母后是如何將先皇后毒殺於宮殿之中，獨自攜子登上帝位，爲如今太后，後宮之中甚至連一位太妃都並未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