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雪,纖塵不染。
可時至今日,卻還是顧茗煙第一次看見段承軒着白,雖然依舊是武人打扮的裝束,卻也是別有一番風,只顧茗煙不釋手,那纖細手臂掛在段承軒的肩上便不鬆手。
段承軒便由去,只是松松摟着的腰肢不鬆手。
“近日過的可開心?”
“自當是開心的。”顧茗煙只是盈盈笑着,另一隻手卻將他的手臂攏到自己的腰側上,認真道:“怎的又是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莫不是之前我並未說清楚?”
只是驚覺我不懂你罷了。
這話在舌尖轉了一圈,還是被段承軒自己按捺着進了嚨之中,只換了個說法,手中的力道加緊了些:“怕你說沒就沒了。”
“自是不可能的,我當是知曉自己的極限在何。”說到這裡,顧茗煙本想將後半句話藏匿於心中,不段承軒擔心。
可看着他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只得將那平日藏匿於心中的話說出來:“正因爲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將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你若是不喜歡我這習慣,我改就是。”
“你何必爲我改變?”段承軒又是欣喜,又是擔憂。
欣喜於如今坦率直言,卻又擔憂於這些言語,不過也是那臨死前的詳細安排。
“因爲你亦是這般對待我的,彼此平等、謙讓,難道不對嗎?”顧茗煙卻是笑着反問,那肩上的手也緩緩挪到段承軒的脖頸了一把:“我有些困了……”
“我先去……”
“陪我睡會兒。”顧茗煙用了些力氣抵着他的脖頸。
晃神之中的段承軒猝不及防的被拉下牀榻,驚得兩隻貓咪尖着跳下牀榻去,卻也撞到兩個人鼻尖都發紅,可顧茗煙還是執拗的睜開眼來:“雖不知你聽到什麼,但我們尚有數十年糾纏,你難不還擔心還不清當年的罪嗎?”
“我不是想……”
“還是說,你因爲害怕就要放開我了?”顧茗煙的語氣愈發的激起來。
段承軒慌的看着那雙眼漸漸沉淪於混沌,在意識不清之前將死死的摟進懷裡,側臥在牀榻之上恨不得將進自己的骨,低聲在耳邊說着那些再簡單不過的安之語。
“我一直都在。”
“對不起。”
等到懷中的子漸漸平穩,他才敢小心翼翼的將人鬆開來,掌心不合時宜的過那長睫,帶起陣陣漣漪。
他可在外做回那個肆意瀟灑的靖王。
卻怎麼也做不回肆意瀟灑的段承軒。
本想離開,段承軒卻又想到方才的咄咄人,終歸是褪了那白袍鑽被褥之間,細細將的指尖和腳心都一一捂得發燙,這才跟着淺眠片刻。
門外的洪霄等候多時,終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讓人在外看着去。
張良山和鬼魅倒也是來過,卻被洪霄淡淡一句話給打了回去。
“靖王殿下同大小姐正在屋裡睡覺。”
當即氣得張良山又氣又惱的走了,鬼魅更是一張臉陣青陣白,反而是追上了張良山的步伐,問他這樣究竟會不會傷到顧茗煙,反而張良山沒好氣的說要叛離師門。
而屋內卻一直靜悄悄着,倒是讓洪霄懷疑起自家王爺的本事來。
閒來無事的人總是想的額外的多。
等到顧茗煙醒來之時,兩人四肢糾纏於一,屋內安靜溫暖好似一切都歸於平靜那樣,想擡手發疼的額角。
卻有一隻手先了上來,那聲音還帶着方才醒來的嘶啞。
“睡前緒不穩,是該疼點兒,長教訓。”
被迫埋進男人結實的膛里,就算是顧茗煙這般厚臉皮,如此相的覺着對方的氣息,還是紅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