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將那位請來,從後院兒走,小心些。”阿蘭拿了帕子輕輕敲了他腦門一下。
小啞趕緊捂着跑了,若是細細瞧見,那裡舌頭還在,卻已然沒了舌頭的模樣。
見他去通風報信,阿蘭這邊也不做作扭,當即走上前去,起擺大大方方的跪在段承軒的側,正道:“當年大小姐幫我找了個好人家,亦算是我恩公,無論靖王殿下今日前來所爲何事,阿蘭發誓,若是見到大小姐一面,定然是會將此事告知靖王府,絕不瞞。”
段承軒這才飲了那杯酒,提到顧茗煙時,心好上了許多。
“這話,也是瑞兒教你說的?”
“三皇子殿下哪裡能教阿蘭說些什麼,若我當真是其心腹,手下也斷不會就這麼幾家鋪子了,三皇子用阿蘭,不過只是因爲阿蘭是個妾室上位的,心思多。但如今阿蘭丈夫早死了,寡婦門前是非多,哪裡敢多信我一分。”說及此,阿蘭竟是急的落下兩行清淚來:“唯有大小姐當年做我靠山是爲真,方才那話,自然是無錯。”
之前倒是聽顧茗煙說起過這阿蘭,加之其後紅丫頭將顧茗煙和阿蘭見面所說之事一一告知,段承軒不過收斂了些許戾氣,低聲道:“如此主認錯,可還想告訴本王什麼?”
“這便看靖王殿下想要知道什麼了?”阿蘭當即破涕爲笑,眼角彎彎。
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可段承軒對此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再未多說。
阿蘭壁,只是面不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一旁等着伺候。
不過多時,趁着天未亮,小啞已然將段承瑞給帶了過來。
今時不同往日,顧茗煙消失之後便銷聲匿跡,假借傷之名將自己關在府中的段承瑞,此時同段承軒那般一樣着一玄長袍,只是段承軒束腰之上並無飾,擺袖口皆是有所收斂,擺之下的雙緊緊綁縛,其中金銀線錯,縱然灰塵撲撲,依然不失武人風範。
而段承瑞除開一襲黑,無論是寬大袖口之上的金鯉躍湖,亦或是腰封之上所墜飾一二,皆是書生打扮,可平日溫文儒雅的皇子,此時看起來卻像是運籌帷幄的棋手,臉上並無驚慌,唯緩緩上前來同段承軒對坐,氣勢不減。
“皇叔如今前來,所爲何事?”
“煙兒不願做你那不忘的陳年酒,只願做本王心上的一捧清水。”段承軒疾言厲,腰間長刀啪的一聲被拍在桌案之上,木頭俱裂,搖晃不已,他卻依然字字擲地有聲:“若你識相,將人速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