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着。”
好久,房間裡終於響起除了腳步聲與拐杖撞擊地面的聲音之外的一道聲音。
聽得出來,陸良淮盡力的制了自己心中的震驚。
二十多年前那場車禍,從那麼高的懸崖上翻下去的車,那樣的炸,那樣陡峭的懸崖,還有懸崖下面的深海,導致一直到最後都沒辦法進行打撈,墓園裡陸良信的那塊墓地里埋着的,是他的一服。
“很詫異吧?我命大。”
陸良信忽然笑了笑,帶着眼角的皺紋,竟然笑出了幾分祥和。
不過這樣的祥和,很快就消失,
“我原本以爲你犧牲了那麼多人,最起碼能換來陸家在京兆一手遮天的本事,沒想到,你還是栽了,這樣顯得我們這些人死的價值也不大,所以我又活過來了。”
這話,讓陸良淮的眉頭狠狠一擰,
“你到底想說什麼,二十年前的事的確是我對你有愧,但是也是你不聽我的勸,非要在那個時候跟京兆商會抗衡,一意孤行要在那天晚上回滬上,你從未考慮過你的固執會給整個陸家帶來什麼樣的敵對勢力,何況那輛車的手腳,本不是我做的。”
“但是你聽說車禍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並不是找人來救我,而是用我的命,去堵上了京兆商會那些人的,不是嗎?”
說完這話之後,陸良信又嗤笑了一聲,
“就像那之後,你用擎禹那孩子的命,堵上了孫家的一樣。”
兵法三十六計,他這位大哥陸良淮最常用的,是苦計,置之死地而後生。
京兆的政治變幻從未停止過,死在這些鬥爭中的人數不勝數,開國四大元帥,的確是爲開國做了巨大的貢獻,到萬人敬仰,可是他們的後代,卻在這樣的敬仰中迷失了自我,將外界塑造的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骨相殘,易子而食這樣的事,不只是故事而已。
看似繁華安定的盛世背景下,是政客們模糊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