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導演,我不演了……這本沒法兒演啊,地上都是草,還有蟲子在爬……”
事兒多的人永遠都會事兒多,現場原本都快散場了,串戲的演員們也都走的差不多了,靳在跟王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戲,而這個姚娜,最後一個鏡頭就是死活沒法兒代那種憤怒和扭曲。
王導和編劇都試着跟講了戲的意思,偏偏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一雙牛眼瞪着靳,“王導,您覺得我演得不好需要有人從旁協助,不如您找個演得好的演給我看看,打個樣?”
聽到這話的時候,靳才明白又是挑事兒來了。
王導看了靳一眼,靳無所謂地笑了笑,“行啊,反正我晚上沒通告,就演一場,王導你指點指點。”
這場戲是在雨里,妝容不可避免的不會太好看,上都是溼了的,從湖裡剛爬上來,滿污泥,想着自己被人和親人同時背叛的痛苦,整個人緒要非常抑,收放之間要控制的非常好。
靳站在帳篷裡面,化妝師在給的服上蹭污泥,皺了皺眉,“別弄了,我自己來就行。”
提着水桶就到了湖邊,裝了半桶水,又從湖邊徒手抓了好些污泥進去,然後直接從肩膀上倒了自己一,又在臉上抹了一把。
不只是姚娜,現場的人都倒了一口冷氣。
只有王導,頗爲讚賞地看着,然後親自打板,“action.”
雨幕里,滿狼藉的坐在湖邊痛哭失聲,雨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滿是污泥的一張臉勉強可以找出幾分姿,卻看不大清楚,唯有那雙通紅的眼睛,最是讓人心疼,又是讓人同又是讓人憎恨的一個人,在靳的演繹下變的活靈活現。
最後特寫鏡頭的時候,靳那雙眸子裡面的淚泛濫,卻漸漸像是被空了靈魂一樣邊的暗淡,最後又哭又笑,放聲大笑,起跌跌撞撞消失在雨幕里。
“好!”
沒有人喊“咔”,要不是王導這一聲好,現場的人都愣住了。
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
姚娜站在一旁,臉非常複雜,張了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靳接過小黃遞過來的巾隨手了一把臉,然後跑到攝像機跟前看回放,“王導你看我剛剛那場演的還行嗎?是不是還差點兒什麼?”
“還不錯……要是在最後走的時候再回個頭的話,戲劇張力應該就更合適……”
“但我揣王慧芳這個人內心最後應該是扭曲並且絕的,走的時候應該是對這個地方沒有留念……”
姚娜攥緊了手指,站在一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本覺得靳其實也是個花瓶,沒什麼演技,憑什麼能讓導演另眼相看?
現在看來,恐怕是自己淺了。
在棚里收拾東西的時候,小黃急匆匆地跑進來,“,……你猜誰來了?”
靳上都溼了,又沒帶換洗服,這會兒上裹着外套坐在椅子上看着暖氣片發呆,“誰來了啊?你最好告訴我是徐姐給我帶着服來了……”
“徐姐可忙了,今天沒空管咱們,是陸總來了……”
“來了就來了吧……誰來了?”
靳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此時,陸擎深剛挑起帳篷一角,出他那張冷峻的面容。
小黃吐了吐舌頭,識相的退了出去。
帳篷里就剩下靳跟陸擎深兩個人。
“你……你坐……”靳有些語無倫次,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開始扯着自己腦門上隨手紮起來的一頭。
陸擎深打量着帳篷裡面的環境,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嫌棄,再看到靳脖子裡面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呢?”
他的聲音冷冷的,仿佛是在質問。
靳微微一愣,了脖子,“拍戲弄溼了,小黃拿去烘乾了。”
“拍完了嗎?”
“嗯,拍完了。”
陸擎深打量着,腳上穿着影視城的一次拖鞋,鞋都在旁邊烘烤着,拍的什麼戲,也不知道帶件服來換。
一點兒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他皺着眉緩緩吐出一口寒氣,不由分說將從椅子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