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小馨兒歪着腦袋,又小聲的喊了句:“溫哥哥?”
“有事?”年輕輕蹙眉,保持着爲數不多的耐心。
小馨兒聽到他開口,那好聽如大提琴音的嗓音,讓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喏,這是給你準備的禮!”小馨兒爽快的掏出一個的公主禮盒,對他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還缺了一顆門牙,咧道:“爸爸說了,以後你就是我哥哥了,雖然我姓顧你姓溫,但我們會是一家人!”
一家人,讓年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要重組家庭。
無奈這是媽媽的決定。
他沒有接禮,似乎是在維護溫爸最後的一尊嚴。
可小馨兒完全不知道尷尬,臉皮很厚,繼續仰着頭問:“溫哥哥,你不喜歡我的禮麼?”
年扁了扁:“更適合孩子。”
“沒關係,老師說,相由心生,佛家還有雲,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你就當他是黑的吧!”那張葵花般燦爛明的臉蛋揚起,裡說着自以爲很有禪理的話,搖頭晃腦的。
溫母走了過來,他的發頂:“小易,妹妹喜歡你才給你送禮,不能沒禮貌。”
“喏,禮。”小馨兒又湊過來,對他笑,還順便套近乎,找共同話題:“溫哥哥,你上學了麼?我覺得你長得很好看,去我們學校,肯定能當班草……哦不,校草!到時候萬一有小生跟你送書,你就說是我罩着的!”
年僵地捧着禮盒,怔怔看着,就像看來自外星的怪。
小馨兒渾然不覺,像只小貓蹭了蹭他的擺,着脣,一臉期待:“玩遊戲麼?我躲你找的那種,爸爸每天都好忙,沒空陪我,你來陪我吧?”
溫母不得兩個小孩能培養,忙給年使眼。
“來嘛來嘛……”小馨兒興的像得了糖,拉着年便往樓上跑,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不不願”。
接下來的那些日子,每天都在飛狗跳,小馨兒貪吃惹禍他背鍋,小馨兒鬧騰瘋玩他開路,他們越來越像真正的兄妹……
甚至可以說,比親兄妹還要更親。
可後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夜之間,溫母被攆出了顧家呢?
噢,他想起來了。
顧氏集團遭遇巨變,計劃天價投下的項目被意外泄,導致損失慘重。
不巧的是項目核心資料泄之前,溫母曾進過顧明翰的書房,而後又與對方公司的重點高管私會過。
而那名高管曾在年時追求過溫母,算溫母的初人。
一場狗大戲就這麼拉開了序幕。
顧明翰懷疑溫母出賣顧家,那名高管也多次對顧明翰明嘲暗諷,穿了一雙長歪心的二手鞋。
再加上當時溫母對顧明翰懷疑自己無比失,一味覺得委屈哭訴,不肯解釋。
誤會越來越深,顧明翰便一怒之下讓溫母滾。
事實上,顧明翰已經準備了盛大的求婚儀式,只等項目功就和溫母領證……
“太晚了,你媽已經沒得救了,準備後事吧。”醫院裡,醫生掃了眼檢查單子,一臉冷漠的對他說:“你們也很久沒治療費了?還是儘快出院吧。”
幾名保鏢拎起他的胳膊,將他和溫母往外拽,寒冬臘月里,母子倆哈出的空氣被霧化,兩人狼狽倒在醫院門前的雪堆里,周圍麻木的路人行匆匆,卻沒人肯多看他們一眼。
溫度越來越低,他抱着溫母,四周仿佛無數的鬼手想拉他下地獄。
轟——
儀突然發出滴滴的提醒音,溫予易心跳和驟然飆高,他大口的着氣,猛地從夢魘中驚醒過來。
“溫?”南城徹夜守在溫予易牀邊,狂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