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返回医院的时候,医院所有的病房几乎都熄灭了灯,只有走道上有冷清而昏暗的灯照得勉强看得清路。
总台的护士支着头在打瞌睡,所有的一切都寂静无比,走在空寂的走廊上,墨子箫听着自己回声不断的脚步声,快步地走到了蒋平的病房门口。
轻轻地推开了门,看到屋漆黑一片,蒋平竟然将那台灯也关了,仅有不算明亮的月从窗户之外照进了屋子,让人隐约地可以看到屋所有件的廓。
墨子箫怕吵醒蒋平,所以并没有打开,就这样就着月了进去,往卫生间走去。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转出门,手正关掉卫生间的灯,突然眼睛睁大,心一惊,一个箭步就冲到床前,‘啪’地摁响了台灯。
灯亮了,他看到蒋平脸苍白,面容平静,一只耷拉在床侧的手正‘嘀嗒嘀嗒’地往下滴着。
地上,已是一滩鲜艳的红。
水里,有一枚沾满鲜的刀片在灯的照耀下折出一抹诡异的寒。
墨子箫急忙摁了急救的灯,不一会,医生护士就匆匆地推门而,看到这副景,不由分说地急忙进行急救措施。
可是,十几分钟后,医生转遗憾地对墨子箫说:“病人割腕太深,流太多,已因失过多而咽气了。不过,你们也不必太伤心,因为照我们的推算,他本来也活不过这个月。如今这样,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因为现在所有的治疗对于他来说都无效,反而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谢谢医生。”墨子箫点了点头,自打电话通知了夏小昕。
此时,蒋小伟已睡了,夏小昕则刚洗了澡,正上床睡觉,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
当过来后,看着蒋平平静的遗容,又听了墨子箫转述的医生的话,不由叹道:“这样走也好。至不会让小伟对这种生离死别太刻骨铭心。”
墨子箫轻轻地拍了拍的手,“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理就好了。”
“好。一切就拜托你了!”夏小昕黯然地点了点头。
夏小昕回到酒店后,坐在灯下,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不由扼腕叹息。
此时,蒋小伟因尿急醒了,翻下床看到夏小昕愣愣地坐在桌前发呆,便迷迷糊糊地问道:“姐姐怎么还不睡?”
夏小昕牵强地笑了笑,“一会就睡。”
“哦。”蒋小伟点点头,慌慌慌张张地跑向卫生间。
不一会,他走出来了,夏小昕便招手他过去坐下,握着他的手低声问道:“小伟,你告诉姐姐,你是个男子汉吗?”
蒋小伟用力地点头,脆生生地说:“我当然是个男子汉。”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可以承担所有的悲伤,化悲伤为力量振翅高飞,你行吗?”夏小昕继续问。
“我当然能!别人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得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蒋小伟自信满满地说。
“那么好。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悲伤的消息,你一定要住,今天晚上悲伤一个晚上就好,等明天天一亮,你就要打起神,好好地迎接未来好不好!”夏小昕极其温地说。
蒋小伟听了夏小昕的这句话,突然垂了眉眼,忧伤地说:“爸爸是不是走了……”
“小伟!你哭吧!你想哭就哭吧!今天晚上,你就尽地哭好了!”夏小昕没想到他竟然已猜到了,不由心酸莫名,一把将他地搂在了怀里。
蒋小伟没有哭,不,确切地说,他没有放声大哭,他只是默默地流泪,默默地将夏小昕的肩膀打湿了一大片。
良久,蒋小伟才哽咽着问道:“爸爸走了,姐姐也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