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疲惫,觉自己全上下每个细孔都在向外散发出一种疲惫的觉。
他很想可以抛开一切,像夏小昕一样痛痛快快酣睡一场,所有无法解决的难题在睡醒之后自然而然地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他本睡不着。
方才在病房里,蒋盈在他耳朵边说的那些话,字字都化一条条漆黑的毒蛇在他大脑在他心脏里蠕动,让他恶心,更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畏怯。
那简直不是为一个人可以说得出来的话啊!
如此恶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开始,他觉得只是吓唬他,可是当对上那一双充满恶毒狠厉的眼睛时,他便一下子明白了那确确实实是的真心话!
如果他不按照的话去做的话,一定会一辈子与他为敌,想尽办法折磨他毁灭他!
很有可能,真的会将腹中的骨调教一个杀人越货的万恶之徒,亲手刃了他,然后再当着他们的面将这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
他也曾想过,干脆就让生下来,等哺期一过必须要去监狱的时候,他便将孩子带走,彻底远离!
可是,一想到那孩子的母亲如此恶毒如此卑劣肮脏,他便无法忍。
他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做这样一个孩子父亲的角,如果真的把他带到自己边,自己一定也会深深地厌恶他。
那么在没有母亲之爱,又活在父亲的厌倦下的孩子,心理又怎么可能健康?
到时候,就算远离了蒋盈,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也像蒋盈一样对这个社会充满了仇恨与恶毒呢?
所以,思来想去,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最终无可奈何地承认要想让一切悲剧不发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蒋盈堕胎。
而要想让答应堕胎,很自然的,他就必须无条件地满足的要求。
只是,他怎么跟夏小昕说?
因为蒋盈,夏小昕这一年多来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将陷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了,他却要求让蒋盈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免牢狱之灾,会多痛苦多纠结?
想到夏小昕的痛苦,吴彥寒也痛苦不堪。
只是真正应了那句话——此愁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百般地纠结,痛苦无比,疲惫不堪,猛灌了自己一瓶酒,只想让酒暂时麻痹一下心痛苦的觉,可是一瓶酒见底之后,才赫然发现,原来当一个人心里极剧痛苦的时候,就连酒都完全失去了麻痹的效果。
他仍然很痛,很痛……
在无计可施的状况下,他不得不拉开屉,拿出一瓶安眠药来,倒出了一颗,就那样和着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无力地倒在床上,轻轻地阖上了眼睛。
当睡意渐渐袭来的时候,他轻轻地笑了,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一刻,他是多么地希与周公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