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脑子里停不下来,都是三年前的种种。
就这样,一夜无眠,迎来了湿漉漉的清晨。
太后一觉醒来,似乎神了很多。坐在床上,侧耳听着外面的雨声,蹙眉道:“还没停?这都下了快半月了!”
温意上前伺候穿,道:“不必担心,总会停的。”
太后舒了一口气,道:“这一夜,似乎特别长。”
温意小心翼翼地问问道:“太后娘娘昨晚醒过?”
太后摇摇头,“一夜没醒过。”
温意舒心地笑了,“那就真是太好了。”
太后已卧床好久,用的话来说,就是一直等死,但是今天竟然想出去走走。深呼吸一口,道:“扶哀家出去走走。”
温意道:“太后太久没下床了,在房间溜达一圈就好了,外面风大雨大,不出去为好。”
太后摇摇头,“在房间里溜达有什么趣味的?还是出去走走吧,放心,哀家还死不了。”
嬷嬷迎上前来,脸上含着喜悦,“说什么话呢?死不死的,多晦气,娘娘是千岁之躯,老奴死一百次,娘娘还好好的呢。”
太后笑了笑,“哀家岂不是了老妖怪?”
嬷嬷笑道:“哪里是老妖怪?分明是老佛爷!”
太后微怔,神有些迷惘,“老佛爷,昨夜哀家似乎梦到有人哀家老佛爷呢。”
嬷嬷忧伤地道:“除了那位,还有谁喊您了老佛爷?别多想了,人都去了那么就了。”
太后神安详,“大概是来告知哀家,哀家时辰快到了。哀家今日神特别好,大概就是回返照了,你去跟皇帝说,命他为哀家准备后事。”
嬷嬷吓得脸发白,顿时就跪下去,还没张口,眼泪就来了,“您这是胡说什么呢?快吐口水再说,岂能说这样晦气的话?”
太后脸上含着一抹浅笑,“若哀家大限未到,就算哀家说一百次死,哀家也不会死。相反,哀家若大限已到,就算哀家三缄其口,死神一样会降临。起来吧,等哀家死了再跪!”
嬷嬷急得直掉眼泪,一个劲地道:“胡说咧胡说咧,哪里能这样胡说?是要老奴伤心死不是?”
温意拉起嬷嬷,缓声道:“嬷嬷,太后娘娘说得对,好人长命,太后若是命不该绝,那自个说多次都算不得准。”
太后嗯了一声,略有些激赏地道:“你是个大气可心的姑娘,只是哀家自知天命,阿楠,去吧,命皇帝为哀家准备后事,趁着哀家这会儿神智还清醒,好听听他的安排。”
阿楠,是嬷嬷的名字。
嬷嬷哪里肯去?太后发怒了,“哀家还没死,却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嬷嬷怕急怒攻心,会伤子,只得站起来,哽咽道:“是,老奴这就去。”
太后这会儿,子似乎很朗,已记不清多久没下过床了。
温意扶着,走到外殿,站立在门口,轻轻地眯上眼睛,着风吹雨扑打在脸上的冰冷触,子大半斜斜地依靠在温意上。
“丫头,你告诉哀家,东边墙角的一株梅花,开了没有?”太后忽然出声问道。
温意却不告知,含笑道:“太后您猜?猜中了有奖。”
太后悦了,笑容绽开,皱纹也细细地漫上脸上,“有奖?你能奖哀家什么啊?”
温意道:“太后想要什么,奴婢就奖什么。”
太后沉疴已久,脸早已发暗发黑,如今听了温意的话,神略发,竟驱散了那一抹沉暗,道:“若容许哀家许个心愿,那么,哀家希这场雨,赶地停吧!”
温意撑开一把雨伞,道:“那得看太后能否猜中梅花是否开了,若开了,就奖太后这个心愿,若猜不中,也无妨,明日继续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