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并不明白,宋云谦的担心其实不仅仅是这样,当年自从九皇叔与宋云礼离开之后,便一直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九皇叔或许未必在意帝位,毕竟他当年反叛,只是希能活下去,是不得已为之的最后一击。
而宋云礼并非是这样,他乔装打扮混朝中为国师,只是为了替他的父亲复仇?只怕只是借口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这天下。
他认为,这天下是他宋云礼的。
宋云谦认为,他不会轻易罢手,若真的心积虑要这江山,那么,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可以卷土重来。
最近他总觉得心绪不宁,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谋的气息,在位五年,每一次国家出现危机,他都有这样的知,这是属于一个帝王的危机。
“想什么?”诸葛明见他的神一下子变得凝重,遂问道。
宋云谦摇头,“没有,只是担心母后的病。”
诸葛明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
“朕知道你已尽力,无须自责。”宋云谦看着好友,心里慨不已,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虽然也有过争吵,有过猜忌,有过隔阂,但是最终都能过去,他庆幸,有这么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的人。
这一辈子,他失去太多了,他所想要得到的,一样都得不到,不想要的负担,却不得不面对。
从温意离开到现在,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子,都是在没有任何期待中度过。
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生活,在朝政上来说,没有什么是平顺的,问题山一般堆积过来,他要做的就是一件件地把问题解决掉。
宋云谦走后,诸葛明把皇太后的病历整理出来,慢慢地审查了一遍,这些病历从皇太后有恙开始,就被太医院记录在案的,他前些日子带出宫去,并且翻阅医术,希能找到头绪。
只是,翻遍了很多医术,都没能找到对症的病,宋云谦提起可儿,他又再度怀疑是不是中毒了。
从开始,只是体虚弱,贫,到后来慢慢消瘦,咳嗽,热出汗,呼吸困难,脸苍白,这对比起来当年的陈雨竹,确实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但是也正如他所言,有相似也有不相似,例如陈雨竹是药石无灵的,多名贵的药下去都没有丁点的作用,可皇太后不是,时好时坏,可见有些药用对了。
他再对比药方,并且略有好转的时候,药方是没有改变的,一般会持续三天以上,后来忽然转了药方,可见是病突变,这又说明药不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来说,如果用对了药,只要继续用药,一般可见疗效,即便偶尔增加删减,也不会对疗效有太大的改变。
太不寻常了。
正沉思着,便听得脚步声响起,大嗓门的吕宁喊道:“诸葛,诸葛……”
诸葛明收敛心神,打开门,吕宁旋风般进来,口中道:“外面的大夫都快忙不过来了,你却在这里懒。”
“噢,对啊,我都忘记这事了,”他急忙收拾好东西,“我得出去了。”
吕宁手一拦,苦恼地道:“你这是厌烦我吗?我一来你就说要忙,陪我说说话。”
诸葛明知道他与千山那点事,不笑道:“你的苦恼我没办法,你还是回去跟千山倾诉吧。”
“跟没办法沟通,”吕宁生气地道:“你说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之前说亲吧,说飞龙门不能没有,因为亲之后要生子持家事,就没时间打理飞龙门,这我都等了五年了,现在终于应下了亲,却说亲之后只生一个闺,不愿意生儿子,这算什么啊?我吕家也总要传宗接代的吧?”
诸葛明笑道:“我说你是不是糊涂啊?好不容易答应嫁给你了,你又生出些无聊的问题来闹一闹,是不是三天不打你,你就要上房揭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