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
温意不敢再想,往事就像毒药,触不得。
朱方圆瞧着,又道:“温意,我问你,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怎么这样问?”温意只顾低头走路,没有看他唏嘘的神。
“你师父说你该发扬金针术,不忘自己做医生的本分,但是,你首先是一个有七六的人,才是医生,医生只是一份职业,可以有使命,可有必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就一份职业吗?我们没必要动不动就上升到梦想理想的高度去看问题,你难道真愿意重和京默一辈子都不见自己的爸爸?”
温意想了一下,抬头看着路旁的野草,心里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近,我也总觉得迷茫,师父让我发扬金针术,我知道是必须的,但是这几年,我真没遇到合适的弟子,你说我传给谁呢?不把金针术传开去,我又如何对得住温莨秀?”
“听闻温莨秀就是你的前前生。”
“或许吧,可金针术也有药王的心,老猪,很难的,世事本来就艰难,你说我现在回去,我又能怎么样呢?他已是当朝的皇帝,一言一行皆被规范,我回去之后,会为多大臣的眼中钉?我曾是先帝的贵妃,这天下人都知道的。”
而且,也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宫中,像被人豢养的金丝雀,没了自由,做人还有什么盼头?
他居高位,君临天下,其实是最被动的。
他可以为争取,他也一定会这样做,但是,他若这样做了,便是把自己置于漩涡中,又何必回去破坏现在的平静?
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不好么?
朱方圆听了的话,也没再说了,确实如今的形势虽比早些年好了,可到底宋云谦与温意都是不由己的,那些老臣们把持朝政多年,皇帝有时候也奈何不了他们。
两人走了一会儿,朱方圆才道:“立安然为太子也好,至,这江山后继有人了,只是那些大臣反对的也多,听说早朝议得最多的就是皇帝的子嗣,不过宋云谦这一次打算独排众议,趁着皇太后况还不算太差的时候,确立太子人选。”
温意一怔,“皇太后怎么了?”
朱方圆诧异地看一眼,“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温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皇太后患了顽疾,医们都诊治不出是什么病,宋云谦已张贴了皇榜,万两黄金找神医宫为皇太后治病。”
“竟有这样的事?我不知道啊,我最近都没城。”
温意顿时慌乱起来,记忆中那温厚的妇人,重病了?
“哎,知道不知道也是这样,你反正也没打算回去的。”
“诸葛明怎么说?”温意问道。
朱方圆摇头,“束手无策,如果他有办法,宋云谦怎还会张贴皇榜?哎,皇太后也真是可怜,分明有两个孙子,却一面都见不上,更不要说像其他老人家那样含饴弄孙了,看似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却连最基本的福分都没有,这些尊贵,要来何用呢?”
温意心里乱得很,其实,以前想过,让朱方圆带着重和京默回去见见皇太后的,但是,又怕节外生枝,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现在,还容再三犹豫吗?
“温意,我知道你不会回去,但是,你忍心见皇太后临终前都见不到自己的一双孙儿吗?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双那么乖巧的孙儿啊,这对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温意想起皇太后的音容笑貌,那慈爱温厚的人,给过无私的关怀与信任。
或许应该回去,虽然不能说自己的医术冠绝天下,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