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心中有些恻然,三年前那位严父明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疯狂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伤害,连自己的结发夫妻都要陷害。
伤害了边无数人,就算能够站在权力中心永恒,又有什么意义?高不胜寒!
皇后如今已恢复了往日的果断,对小正子道:“你明日一早,马上出宫一趟见萧相爷,让他务必坚忍,并且让所有我娘家的人不许轻举妄动,专心筹办迎接大军班师回朝的典礼。”
温意赞赏地道:“没错,敌不动,我不动。如今我们做任何事,动辄得咎,都会引起皇上的戒心,还不如什么都不做,静待时机。”
皇后站起来,脸上泪痕已干,还是那位变不惊的皇后,握住采娟和玉霜的手,慎重地道:“你们为本宫所作的一切,本宫都铭记在心,以后,但凡有本宫一日,都不能你们委屈。这件事,本宫会力压下去,封锁所有消息,不会让人知道你们欺负一事!”
采娟和玉霜盈盈一拜,抬眸道:“能为娘娘办事,是奴婢此生修来的福气,奴婢们并不觉得委屈,只要娘娘安然无恙,奴婢等就是死,也死得其所!”
“好样的!”容妃赞赏道,又对皇后道:“娘娘,您宫中能有如此忠心之人,实在让臣妾佩服。今日之事,就这么了了,明日,咱们按计划行事!”
容妃说完,便抱着安然告退。
皇后把一宫的人都遣了出去,独独留下温意。
皇后在温意面前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拉着温意的手坐在榻上,凝重地道:“孩子,这趟浑水你要是湿了脚,就难以全而退,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愿意离开皇宫,本宫如今还能帮你,谦儿可以什么都不要,你们去过自己的日子,本宫这辈子,尽了荣华,也见尽了人间离合,除了谦儿,已没有什么可以让本宫忧心的了。本宫可以用尽所有方法,让你们全而退。”
温意明白皇后这样说,等同是拼出了命要送离开皇宫,和宋云谦双宿双栖。温意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有泪花,凝视着皇后,手抹去皇后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娘,您有要守护的人,我和谦也有要守护的人。您要守护的人是我们,而我们要守护的人就是您,我们要您一辈子幸福喜乐!”
皇后掩面痛哭,因为这一声娘。抱住温意,哭着道:“孩子,只是这样,便苦了你啊!”
温意抱住皇后,笃定地道:“娘,再苦,也苦不过现在,您要对我们有信心,我们能够改变这种现状,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制于人!再说,要以萧氏一族的命换取我和谦离开,您觉得我们就算逃离了,能幸福吗?更不要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里?与其这辈子都要东躲西藏,还不如放手一搏。”
皇后心中如同注一支强心针,也不是个懦弱的人,苟且活着,还真不如像温意所言,放手一搏。抹干眼泪,扶着温意的肩膀,道:“好,娘就听你的,放手一搏,从今日开始,你不要再来这里,不要让皇上觉得咱们结盟了。还有,既然是趟浑水,那么,这水越浑浊,就对咱们越有利,你明白吗?”
温意颌首,眸中闪动着睿智的芒,道:“我明白,娘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皇后握住拳头,眸中凝着一丝寒气,冷然道:“多年夫妻,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对待本宫,他不仁在先,就休怪本宫不义在后!”
皇后的愤怒和悲痛,温意能够明白。皇后与皇帝多年夫妻,更为他诞下皇儿,心中也一定期待过他的爱,但是,无尽的期待换取的是他的无狠毒,皇后的心,总算在这一刻,彻底破碎了。
如今,为了的儿子,不能颓废,反正心已冷一块石头了,再遭遇些什么残毒的对待,都伤不了。人可以很深,也可以很冷,一个人若被伤到了极点,反扑的力量,往往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