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未歇,顾茗烟靠在邦邦的榻上,上却盖着两床厚重软的被褥。
封瓷正帮隔着被褥,朗大夫正在给阿婆换药,末了又看向那端坐在椅子上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咳嗽道:“阿婆没事,反倒是你,之前嘱咐的换药怎么不听?要不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你这条可就废了!”
年轻男人愧的涨红了一张脸,上的布裳上打了不的补丁,床榻上的阿婆也是面苍白,支支吾吾的说着家里已没多银子,只为给儿子娶个镇上的姑娘。
顾茗烟从一旁拿了汤药来喝,苦涩的味道却因为习以为常而带着一丝甜味。
“像是小姐这样的人,怕是不能理解穷人家的苦难吧。”封瓷低低的说了一声,挑眉颇为同的看了一眼那一对母子。
“我也的确未过过穷困潦倒的日子。”顾茗烟却是认真的摇摇头。
“但您当时却出了不银子去帮穷人,您还记得吗?”封瓷说的自然是小街之事。
顾茗烟面不改:“这不像是我做的事,除了孩子和膝下无子的老人,我断不会用自己的银子去补贴人家。虽然我出富家,可到底也没觉得我亏欠了穷人家什么。”
话音落下,那对母子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味道。
封瓷则是扬了扬角:“两者到底是云泥之别。”
“并无区别。”顾茗烟只是摇头,着封瓷的下看着:“若是我将银子分给穷人,那么虽然他们有钱了,但银子就不值钱了,他们还是会穷困潦倒,而我也失去了银子,这可不是笔好的生意。”
话音落下,顾茗烟已将封瓷的钱袋子给拉下来,拿了两块碎银子下来,手递给一旁的年轻男人:“这银子是给你换药的,你若是能允诺未来能为我做些什么,你娶媳妇的钱我也可以出了。”
封瓷微微一愣,而那年轻男人捧着银子,又用仅剩的一只眼看向床榻上的阿婆。
阿婆探了手:“姑娘,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大丈夫能屈能,银子就是银子,你拿了钱为我做事,天地义。”顾茗烟打断了阿婆的话,盯着年轻男人:“而且我还给你祛除了腐,救了你娘亲,如此一来,你欠我的不止一星半点,多欠一点儿又何妨?”
“小姐!”封瓷急了,顾茗烟这是急着给人送钱吗!
年轻男人的脸更红了些,旁边的朗大夫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顾茗烟的举动。
将那碎银子往他的手里塞了塞,道:“以前有两个小乞丐生了病没钱看病,就去医馆里帮忙做事还钱。我手里虽没什么位置给你干活,但我瞧着这药铺子还缺人手,你年纪也不大,重新学也还来得及。”
如此说着,顾茗烟的目落在了那朗大夫的上,笑眯眯道:“他在这里学习的银子我出了。”
“方才也不知是谁说不帮穷人的。”朗大夫朗笑了几声,亲自到后面的药柜去给阿婆和男人抓药。
“我这是在治病,您看起来就是个好大夫,昨日他上到药草可不便宜。如今帮了他也算是在你面前讨个好面相,如此这般,才好提要求不是。”顾茗烟拉开被褥下床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眼睛怕是要一两年才能好,听阿婆说您这里有些门道,所以想斗胆要个方子,条件您随便提。”
封瓷坐直了子,这算是第一次看见顾茗烟在这乡野里待人事的模样。
朗大夫用上的灰袍子了手,又拿了绳子来将草药都包裹起来,不过是轻轻一瞥顾茗烟的眼睛,便冷冷的嗤了一声:“你们富家小姐都是这般求人的?”
“我不求您,只是同您做个换罢了。”顾茗烟凑到朗大夫的面前去:“银子或者药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