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信,足以说明段琮并未起过半分将江山拱手让人的心思。
段承钰却是不可置信:“父皇你既都已然准备好一切,想要将云氏玉氏一脉一网打尽,又如何……”
“顾诚这般通敌叛国之人,并非一人,若朕表现的无无求,他们又如何会出狐狸尾来。”段琮轻蔑一笑,又道:“且沧澜国泰民安数百年,似是早已忘却危险二字,倒是一群豺狼虎豹窜其中,要将其瓜分殆尽,顾诚顾家,玉珺玉氏云氏,常一琴常氏一族,还有那将将要送到朕枕头边上下药的人,多是借着长生不老的由头,要朕死,要朕荒诞,要朕的江山拱手于他人。”
段承钰只觉得脊背冰凉,看着眼前父皇一派淡然,却更甚边关之外,强敌迎面而来的压迫,只觉得咙干涩,颤颤巍巍挤出一句话来:“父皇此言……便是要让沧澜知晓危险,便是要暴软肋,任其攻之,直至今日他们本末倒置,先长生再皇位,反而了您这帝位?”
何曾有过这般说法!
段承钰心有不甘,只觉得这事来的稚可笑。
可如今事到临头,才惊觉父皇手段如此厉害。
让这群人为了讨好他去找长生不老药,最后这群人却一个个跳进了这长生不老的坑里,竟是只在意世上顶顶好的长生不老、来日方长,又还记得皇帝痴心一片愿为人拱手让江山,灭了皇宫礼节也不惜于此。
实则,痴心也好,痴迷也罢,人长生,不过只是父皇自愿扔出来的饵。
段琮无奈看着自己这唯一一个忠孝仁义的儿子,倒是轻轻笑了:“玉氏云氏为复仇私下营百年,若们不开口,朕也难以斩草除。”
“那父皇您不在意将您的子民置于水火吗!”段承钰双手颤抖,但凡这赤果之毒流出些许,便要有多人失去命!
“不教训,便不长记。”段琮指尖轻叩于桌案:“夜夜笙歌便不记虎狼于门外,唯有当头棒喝,才知进取,人之劣你尚且不明,又如何知晓唯有车碾过,方才有如今大道。”
伴随着最后一声落下,段琮起挥袖而去。
段承钰唯有看着手中信,沉默不语。
孰是孰非,早已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