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指尖到这温热杯盏,段承瑞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复而又道:“来时听闻皇叔正跪在殿中求得道歉,为何我方才并不见他,只看见那雪中的一个……坑。”
说及此,阿段承瑞似是愈发的乐不可支起来。
只是那笑意,渐渐的却变了味道。
顾茗烟不过只是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边笑着边落下泪来,融杯盏之间消失不见,那泪接二连三的落下来,却始终也未能听见顾茗烟的一句安。
抿不出声,顾茗烟的指尖也只是缓缓收。
段承瑞这许多年求而不得的委屈,终于是喷涌而出,化作一腔愤恨:“如果我不做皇帝,你是不是也会有一日选我?是不是因为我执着于皇位,不能许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才如此执着于皇叔?时至今日为了孩子也不愿意放手?”
“我从不在意一生一世一双人。”顾茗烟淡然的抬眸看着他,将怀里的帕子递给了他,边道:“他对我不好也罢,折辱与我也罢,不过都因为我喜欢他而已,故而愈发的不愿意放手。”
“可……”
“我还念着当年同你猎场初遇,可我更念得他当时在山中坑边抓着我的时候。”顾茗烟强的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你们总是疑虑我为何执意于各类事,实则,我所做一切都只为了这一颗心。”
“它说喜欢上了那个冷男人,我便了然去喜欢。”
“它说这人是好人,我便去信任。”
“它说好奇长生不老,我去解。”
“它信你做好皇帝,我也从未吝啬的帮你。”
顾茗烟的声音极其平淡,好似是在说我要喝水吃饭这些俗常不过的话。
段承瑞也好像从未看清过眼前的人,直到那只手拿起了帕子为他拭过脸上的泪水和泪痕,低声道:“我相信你的喜欢,也相信你对帝位的执着。”
答案昭然若揭。
信了自己的心说喜欢段承轩,也信了自己的心,会始终相信他去得到这皇位。
“你会在玉珺面前选我吗?”
段承瑞大胆的抬手握住的手,却始终隔着那帕子摁在他的脸上。
“疯子选不来皇帝,只有皇帝才能选的来皇帝。”
任由他这般握着自己的手,顾茗烟反倒是满脸歉意的看着他:“不过你的喜欢,我从来只是能说抱歉。”
段承瑞离开殿中,看着漫天飞雪。
却只想起当年他同顾茗烟在战场时的时候——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