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恶其余胥。
段承钰被靖王一道逐客令驱逐出府,这已然是数年都未曾尝到过的滋味,他印象深刻之时,还是当年皇叔尚且还将苏玉婉捧在手心,同顾茗烟纠缠不清之时。
却没想到回了宗平王府,他不过如实相告,反而被齐给冷眼拒之门外。
“这皇位于他若如此重要,便让他去争罢。”
门中之人说的轻描淡写,段承钰却在门外言又止,支支吾吾了许久竟是说不出什么安之语来,他甚至还不比齐林那般会哄子开心,加之当初齐同他在一起时,也多番嫌弃过他这皇子的份。
齐家烟雨阁在天炎城中也算得上是大门大户,同皇族打道的次数甚多,小心谨慎便是他们所需要做的,从小到大便是如此同皇族大人打道,齐从一开始便对他们有所排斥。
这许多人中,也唯有顾茗烟一人能的眼。
如当年所说:“若你也能无所顾忌的为朋友做许多事,我便能如信般信你。”
顾茗烟的方子唯有一家独有,任何事都可放心付于或是齐林,银翘门亦是完全放心,比起任何男人,顾茗烟同齐之间才是真正做到了互不相疑,不过是些许事,多年堆积坦诚,这谊也早已千丝万缕,难以摒弃。
既然想清楚,段承钰也跟着不依不饶起来:“皇叔既然要争这皇位,必然也是为了顾茗烟,他当年因有苏玉婉的凰梦而步步往上爬,今日他定也是为了顾茗烟这般所为,兴许他也有苦衷。”
“你相信你的皇叔,我也相信顾茗烟厌恶皇宫。”
门里的齐低声开口,轻描淡写的打破段承钰方才所言:“爱并非什么自以为是的东西,靖王于顾茗烟是如此,你于我也是如此。”
“我将你拒之门外,只因你我所信不同,相见生厌,不如不见。”
好一个相见生厌!
段承钰一口气郁卒于口,终是化作一口浊气吐出,愤愤甩袖离去。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院门也被关上,管家前来道是靖王下令,说宗平王妃目无尊卑,出言顶撞,故而闭半月于院中不得出。
行事之高调,让齐忍不住发笑。
不愿听段承钰为靖王辩解,不过知晓人心轻贱——生怕他说那混账话太多,便再也没法儿轻易爱上相信。
如今一道制,不会认为是段承钰所为,却也不会退。
隔着一扇门,对管家开口:“告诉王爷,爱屋及乌我做不到,恶其余胥我亦做不到,友人一日不得自由,我便一日不愿听到那人之名,这半月足,我无怨无悔,这烟雨阁,我也一并给他便是。”
门扉被打开一条隙,一个木盒轻巧被扔出。
管家忙不迭的冲上前去将其接住,木盒之中都是烟雨阁的印鉴钥匙,惊得管家双手发颤,可齐已高声呵斥:“锁上院门,不必再等。”
管家汗如雨下,捧着木盒一路从府中穿行而过,耳边尽是同样的闲言碎语。
看来王爷和王妃也并非是恩爱非常。
一路疾驰到书房,木盒奉于桌案之上,段承钰听着管家一字不落的将话传到,众多下人都纷纷垂头等待王爷怒火,最终不过唯有一声长长叹息。
段承钰抬手将这木盒重新阖上,过眉心,竟是满目焦灼。
“皇叔啊皇叔,你究竟又在想什么啊?”
今日,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当真是段氏脉。
为何段氏脉桃花不断,心思缜,他却还得齐字字句句的说与他听,做与他看。
齐毕生未放弃烟雨阁这家业,如今尽数于他手中可见信任。
不可爱屋及乌,亦不可恶其余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