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段茹云的养父,陵郁风知道的并不多,小时候似乎常能从父母叔婶那里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却也都是耳旁风没有当回事,只记得苏红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回大山庄来做客,跟母亲聊天,他听到过苏红的一句话,
“段飞那个人,倔驴脾气,没一天肯跟我消停的,只要我超过三分钟没回他短信就要闹一场,真的要被他烦死了。”
那时候的陵郁风十岁出头,以为苏红阿姨口中的这个倔驴脾气是他的儿子,可直到那天晚上段飞来接回去,他才见到那个所谓的倔驴。
将近一米八七的高,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俊秀异常,一双眼睛尤其的明亮,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是个看着十分稳重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爱无理取闹的。
“我以前觉得我跟他是一样的人,患得患失,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对拥有的一切格外的小心谨慎甚至过度敏,我以为我跟他同病相怜,可直到他死的时候,我发现我从没真正理解过他。”
段茹云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你知道吗?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有的人一辈子看似不幸福,可只要有另一个人在,那他的幸福就在,他将自己这辈子的幸福都地捆绑在了另外一个人的上,与之灵相融,无法分割。
所以苏红走后的那五年,才是他真正不幸福的开始。
陵郁风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故事,他甚至有些忘了自己原本要问什么,失神想了片刻,肩膀上落下一片软温热,他愣了愣,略一低头,便闻到上好闻的茉莉花香。
原本想问的什么,已不重要了,刚刚的那番话似乎已回答了自己。
你曾以为同病相怜,所以一厢愿的以为两个人可以相互取暖,可却没想到事实与之相反,除了已走得那个人,谁也暖不了他。
而一个心有所系的人,也暖不了自己。
“郁风,谢谢你。”耳畔轻风拂过,似呢喃。
谢谢你的出现,救赎了我曾以为将延续到我生命尽头的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