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岚江市春的好时候,子监狱靠江,平日里待在号子里面向来冷,如今难得有机会出来,已将近四月中旬,气温转暖,又正直午后,阳倾泻而下,落在洗房前偌大的晒台上,让人心痒痒。
四号监狱五个人排一排蹲在洗房前的水泥地上洗服,要不是上那囚犯的服过于醒目,这五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样子,到真像是只为三餐五谷生计心的农村妇。
“秋姐,咱们这几个里面,就你出最好了,能不能说说看,豪门太太是不是就像电视里面演戏一样,每天吃喝拉撒都有人管,天天不是敷面就是做SPA,出门都是豪车接送,就是养的狗也有专门的保姆负责啊?”
挑起这个话题的是苏红,眼的看着庄素秋,一副憧憬期待的样子。
庄素秋撸着袖子,一双白净的胳膊在阳下,沾着皂沫,折着五彩的,笑道,“八九不离十,就是也不全是这些。”
苏红瞪了瞪眼,“有钱人也有烦恼?你可别跟我说有钱也会很孤独之类的屁话啊,我可不信。”
“那二姐,你要是有钱的话,你要准备怎么生活?”叶欢把拧干的服放在另一个盆儿里,在水管下接新的干净的水,一边甩手一边问。
苏红愣了一下,
“那当然是过我刚刚说的那种日子,啥也不想了,每年过好日子。”
“也不想找个男人了?”傅颖香调侃。
这话倒是把苏红给问住了,但是心大如苏红,很快便释然,随手一挥,“那有什么?老娘要是有钱了,喜欢哪个就包养哪个,这年头,谈什么啊,只有钱来的实在,男人玩够了我还可以养狗啊。”
叶欢跟傅颖香两个人对视一眼,在一旁地笑,就连小五也是愣了一下,忽然发出一阵大笑声。
“红姐……你口味太重了啊……”
俗话说男不养猫,不养狗啊。
苏红被们的笑声闹了个红脸,偏偏叶欢和傅颖香两个离得远,甩着手里的巾也只能够得着小五,便嚣道,
“小蹄子,连你也跟着笑,你都没长齐呢,就那不重口的你尝过吗?”
小五躲着水渍,笑道,“怎么没尝过?二姐你又没看过,怎么知道我没长齐?”
“小浪蹄子,给你了看看就知道了。”
闹得越来越离谱,俩人说的话也越发的不堪耳,剩下看热闹的三个人脸上神各异,均是想笑又不好厚着脸皮笑的样子,憋得十分难。
闹归闹,狱警还在后头监视着,也就是口头上互相攻击两句,很快便平息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庄素秋忽然开口,“小红,你长这么大,觉得自己最遗憾的是什么?”
“没钱啊……”想都没想,苏红便应了一声。
在这儿五个人,除了苏红,出都不错,几乎没缺过钱。
苏红回答了之后,庄素秋便兀自低下头着手中的床单,淡淡道,
“我从来没缺过钱,但是从出懂事开始,继承家族企业的担子就在我上,五岁就跟着家里长辈出各种会议场所,最开始只是要懂规矩,要识大体不能哭闹,后来渐渐大了以后,就要会看人眼,甜乖巧,十岁以后,就要求八面玲珑,举一反三。”
苏红愣了几秒,怔怔的着一直以来都平和稳重的大姐,有些不知所措。
“我六岁的时候,最大的遗憾就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把自己的服弄脏,不可以表现出自己对蛋糕的喜爱,不仅仅是蛋糕,而是对所有我喜欢的东西。”
叶欢出不差,却没庄家那么厉害,是以没什么同的地方。
可是没注意到,边傅颖香的脸微微一变,手中服的动作猛地加了狠劲。
苏红咋舌,“你家里长辈对你这么严格呢?”
“其实也谈不上严格,”庄素秋笑的恬淡,
“他们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就是让我打心眼里觉得很多事不能做,喜怒哀乐都要藏起来不能被人发现,从小我母亲就告诉我,我们的绪,就是留给别人攻击的最大软肋,所以绪管理,是他们从小对我最大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