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峥衍冰冷的眼神扫过沈东:“你还真是一条衷心的好狗,可惜跟错了老板。”
“大爷,安排杀手推太太掉下悬崖,都是我做的,我只求你别牵连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沈东很清楚自己是逃不掉了,一心求死。
如果他死了能平息慕峥衍和乔心安的怒火,慕唯恒看在他替他办事这么多年的份上,应该会帮他好好照顾家人。
慕唯恒也确实松了口气,心想沈东还识趣的,可没想到慕峥衍压不吃这一套,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当头朝慕唯恒破了一盆冷水,让他万念俱灰——
“冤有头债有主,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亲爱的爸爸,说说吧,你想去哪里的监狱安度余生?”
什么?慕唯恒被慕峥衍这句话震惊到了。
他怒睁大眼:“慕峥衍,我是你的爸爸!你怎么能送我去坐牢?”
“是么?你谋杀乔心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你的儿媳妇?”
“……”慕唯恒不可思议地大吼着,眼睛熬得通红,渗着可怖的红丝,他又朝乔心安喊道:“心安,我知道我错了,将来我会好好赎罪的,你帮我跟峥衍求求,我不想去坐牢……”
乔心安被慕峥衍地护在怀里,看着慕唯恒疯狂又凄厉的求饶声,心没有一点松动。
“慕老先生,你做过噩梦么?”
噩梦?说这个干什么,自己在跟求啊。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做过了,可是我有。”
“刚被祁家救上海的时候,我浑是伤,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吃饭的时候会痛,呼吸的时候也会痛,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为一闭上眼就是漫天的火,你在烈火里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哪怕勉强睡着了,也会一次次从梦里惊醒过来。”
乔心安说完,一把起了袖,出手臂上疤痕错的伤口,层层叠叠,全都是烧伤后又治疗淡化的瘢痕:“看到了么?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没有撕心裂肺的吼,也没有痛彻心扉的咆哮。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沉甸甸的,诡异极了。
可就是这样安静的气氛,远比那些歇斯底里的爱恨纠葛更令人沉闷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