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的其實很差。
頭部創傷留下來的後症長年折磨他,他要麼靠吃藥止痛,要麼靠喝酒麻醉。醫生讓他注意休息,他不是失眠,就是半夜驚醒。
這四年,他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能一口氣睡四個小時那都必須點讚。
他能活到現在,全靠一個字,撐。
撐到今天,累了……累得不想,就想耍賴……睡不醒,知道在他,他就是醒不過來,眼皮沉重如山,怎麼都擡不起。頭還痛,鑽心的痛,痛得想把腦袋取下來當球踢……
想說,說不出來。
想,不出聲。
想蜷子緩解緩解,又聽在旁邊:“別別別,再又要跑針,又要重新紮一下。”
他不敢再不是怕扎針,而是怕太擔心。
他已經把惹,再把惹擔心,估計就真的不會再要他。
可是,瑤瑤,痛啊,冷啊……冷得直哆嗦,上下牙磕得“答答”作響……
“這怎麼搞?”程清瑤給跪了,他上已經蓋了兩牀大被子,空調已經制熱調到三十度,和醫生兩個人全汗可他還在冷得哆嗦,他是不是想點把火把自己燒着才不會冷啊?
張飛已經聯繫上他的私家醫生,私家醫生打電話,讓酒店請來的醫生接聽。兩人通了一下,問題的源不在失過多,而在頭部的舊傷。
先給他止痛!
醫生沒有止痛藥,跑醫院去買,剩程清瑤一個人在酒店一邊盯着藥水一邊給他按頭部。又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說頭痛,就給他按。
他說:“什麼止痛藥都比不上你的手,你幫我按按,我很快就能不痛,還睡得好。”那個時候,他們的還很好,沒有人的緋聞,沒有金主的世祕。
那個時候,就想跟他好好的過,好好地彌補他,不讓他這種頭疼之苦。只要他疼,就給他按,陪他睡。只要他好好的,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事與願違,他們走着走着就歪着。
的路上沒有他,他的世界沒有……眼淚落下來,滴到他臉上,他睫了,有水,下雨了?
程清瑤卻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心裡好難,真的好難,往事不堪回首,想起哪個細節都是鑽心的痛。離開的時候,真的是很恨他。到了英國的時候,又真的是很想他。回國的時候,沒有想和他繼續。被他吻過之後,又改變了心意。
告訴自己,還是他!
如果有可能,還是想跟他繼續,這樣念念也能有個完整的家。
可是,季小姐是什麼鬼?林小姐又是什麼鬼?明明說好不再管他,可現在又心痛這樣,都什麼鬼?
痛,難,氣不過,手一拳拳的打他:“我快要瘋了,快要被你折磨瘋了,你說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第一次傷,頭就經常痛。第二次傷,頭又會怎麼痛?又要痛到什麼程度,他才能這樣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要瘋了!
要瘋了!
自己的原則全部做廢,又在猶豫和矛盾之間徘徊……他也是爭氣,不醒,打不醒,卻一個翻趴在牀邊嘔吐……乾嘔,什麼都吐不出來,還累出一頭大汗……
也是好事!
出了汗,上的燒明顯退了退,眼睛也能睜開,看着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愣愣地看着,看了好久才出手用指尖拭臉上的淚:“瑤瑤,不哭,不疼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哇”一聲,程清瑤不幹了,坐在地上抱着膝蓋哇哇的哭,什麼已經習慣了?什麼已經習慣了?
醫生買藥回來,聽見哇哇的哭聲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嚇得那一個破門而。看見他趴在牀上氣,出了汗,退了燒,整個人好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那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