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同樣是保鏢的聲音，同樣抖着有如風中的柳樹：“莫先生接完您的電話後就有些魂不守舍，一個人開車下了高速，然後沒有方向的開一氣。我們打電話問他要去哪裡，他就說想一個人走走，走到哪算哪。之後就上了一條崎嶇的山道，我們覺有點危險，他卻說這邊的風景不錯，應該去看看。可是，他開着開着忽的就停下車……”
停下車，是因爲莫離的心裡實在是太難，他怎麼忍怎麼說服自己都沒有用。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完全失了方向，覺得自己一生的辛苦全是爲了等程清瑤的出現。現在走了，連着他的方向一併拿走了。
可是，他又不想再追，不想再卑微的……可是，不追他又要怎麼辦？
他停下車，淚流滿目，無聲哭泣，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狠？爲什麼拋棄他？爲什麼？他除了有點爺脾氣，除了偶爾霸道小氣一點，他還有哪裡不好？還有哪裡不好？
他哭得不能自己，前方有個老農民一直朝他揮手，不知道想要跟他說什麼。可他現在什麼都顧不得，就是哭，就是想，想程清瑤，想程清瑤和柏金卓這會兒走到了哪裡，是不是已經上了飛機，是不是已經離開……手機在旁邊震，他聽見卻不想接，然後覺震傳來，看見前方的老農民跳起來朝他揮手……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發汽車，可還是晚了一步，一塊巨大的山石砸到他的車尾。他被打翻，整輛汽車翻到山下，一圈一圈地翻滾。他的頭忽的撞到方向盤忽的撞到門，不知道撞了多下，不知道翻了多圈，他的世界安靜了。
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靜得沒有一點痛，靜得只剩最後一殘念在腦海縈繞：“瑤瑤，我的！”
“人呢？現在人呢？”南幽瑾眼眶通紅，臉白的像紙，莫離那是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做什麼混蛋事都可以，唯獨不可以死：“人呢？現在人呢？”
“山比較險峻，我們幾個下去找到了他，車子已經爛得不樣，人渾都是卡在車裡面。他現在還有微弱的呼吸，但人弄不出來耗也能耗死。”
“打電話，打電話人……”
“了，也報了警，夏林傑說這邊有朋友，已經通知了直升機過來營救。莫先生在這邊有醫生朋友，正好汪衡認識，已經通知醫生趕過來。現在的問題關鍵還不是這些，是。莫先生的很特殊，不知道醫院能不能夠。南先生，你認識的人多，人脈也多，你能不能幫忙召集一下兄弟，看有沒有誰的能正正好配上莫醫生的？”
“好好好……”南幽瑾已經了，不在現場想想這個場面都發，他開始打電話，開始召集兄弟，不僅僅是兄弟，兄弟的兄弟，兄弟的姐妹，兄弟的祖宗十八代……能來的全部來，現在救人要緊，救命要緊。再打電話給夏林傑：“你那邊什麼況，莫離現在怎麼樣？”
“兩架直升機已經到了，醫生已經到了，消防兵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往外救人。A市的院長已經拿着他的往中間地帶集合，看最後在哪裡頭就近找家醫院做搶救。你呢？你那邊現在是什麼況？能不能把程清瑤回來，有在，他能撐得住。”
“我試試！”南幽瑾只能試，他放下手機蹲到程清瑤的面前，剛要張口說話，就看見程清瑤的眼裡撲簌簌的往下掉豆大的眼淚，一顆接一顆一串接一串，落得無聲無息，又什麼都知的覺。
是的，聽見了，全部都聽見了！
可是，過去又有什麼用？救活之後怎麼辦？救不活之後又要怎麼辦？心被困在牢籠里，無見的焦躁，揪着口的服，指尖扣着服下的，一遍遍哭着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就這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