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醫生，你實話跟我說，瑤瑤以後還能生嗎？莫家兩個兒子，清漣這個樣子註定沒法娶妻生子，莫家香火的延續註定要靠莫離。莫離那麼，要不能生，莫家以後怎麼辦？他爸爸說順其自然，可是這種事怎麼順其自然？”
“……瑤瑤……回家……瑤瑤……回家……”
“對不起，程清瑤，我不該那麼你，不該拿孩子你。那晚我不該你，不該阻止莫離進房間哄你，他要進去哄了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程清瑤，快點醒來，給我彌補你的機會，不要讓我南幽瑾愧疚一輩子……”
“瑤瑤，醒過來，只要你肯醒過來，我同意離婚！”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這一刻全部暫停，淚流滿面的程清瑤呆若木，離婚，他同意離婚，只要肯醒過來。醒過來，爲了離婚，還想看着寶寶慢慢長大。
可是，寶寶呢？
沒了寶寶，醒過來做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什麼事都做不好？爲什麼保護不了媽媽，還保護不了寶寶？
眼淚流得放肆，心疼得無安放，寶寶，寶寶，再有四個月就該來到人世間的寶寶，去了哪裡？去了哪裡？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孤單？是不是在生氣？
氣惱不保護！
氣惱一直說不要！
沒有，沒有，要的，從一開始的要不起，到最後的要不到，心裡其實是想要的！
“瑤瑤，還在洗澡嗎？洗這麼久，水涼不涼？”哭聲未斷，莫離的聲音忽從門外傳來，同時浴室的門打開，一清瘦的他映的眼中，而端木韻和嚴醫生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看着他，淚流滿面，心如麻，從理智上講，他很寶寶，寶寶的離開註定會傷碎他的心。從私上講，他都罵了婊子，現在又沒寶寶的束縛，他又爲什麼還不走？又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照顧？
就爲撿回這條命？
就爲他是一個醫生，一個懂得尊重生命的醫生？
忽然間，程清瑤不懂他，完全看不懂他，心裡對他也有了憎恨，若不是他一直瞞着，若不是他存有那樣的心思，若不是他一步步把上絕路，就不會那麼痛苦，就不會把寶寶害死。
都是他！
都是他！
一切的錯誤源都是他，是他得退無可退！
眼中的隨着心境逐漸變化，由最初的迷茫漸漸變得嚴厲冷冽，得莫離不敢再靠近，百般不解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卻沒等完全張口，他就聽見程清瑤冰冷的聲音恨恨的傳來：“明天去民政局，把說好的離婚手續辦了……”
